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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华: 海关奇遇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海关奇遇

翟华

在海外十几年,就光在非洲就前前后后跑了不下30多个国家。地方走多了,异国风土人情见怪不怪,却唯独对进出各国海关的各种趣事奇遇印象颇为深刻。


先从自己国家说起。那年从非洲经巴黎回国探亲休假, 知道那一阵卫生检疫抽查爱滋挺紧,先抽血后交款的滋味儿不好受。于是下飞机后急欲随跟在旅客人群中混出去,一家三口被抽的可能性也就是百分之一吧。那知幼子在这节骨眼儿突然叫着要上厕所,问之可不可以坚持一下,答曰不可。可气堂堂北京国际机场的厕所还不好找,转来转去才在楼下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待我们姗姗来迟,出现在海关大厅之内时,已成为几位检疫员小姐的众矢之的:“喂,从哪儿来的?说你们呢!”。结果不说也猜得到,更何况我们来自高风险地区呢。


非洲地区有黄热病、霍乱等多种传染病,进入许多非洲国家都需要有国际防疫黄皮书。我第一次到西非科特迪瓦时,由于事先准备不周,直到下了飞机才发现人人手持黄皮书排队等待过海关。反正也不能再回去补办,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碰运气了。果不其然,轮到我时卫生检疫官员护照都不看,却绷着脸非要这要命的黄皮书不可。这时正巧碰见来接机的当地人,只见他问明情况后,看着我这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那检疫官员说:“唉,这些日本人真拿他们没办法!”。那位官员一听是日本人,便颇为理解地说:“噢,日本人啊,那就过去吧!”好像日本人都是些天外来客,既不可能被传染,也不会传染他人。总之我就靠自己这张面孔顺利地过了这一关。


没有黄皮书能入境,还算不了什么。那次去博茨瓦纳出差,有急事临时决定要在纳米比亚过夜,可是我没有纳米比亚的签证,心里不免惶惶不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赶上飞机晚点,到达温得和克时已过午夜。乘客们下了飞机,在机场大厅里填好入境登记表,排着长长的队等待过海关。我自知手续不全,排在最后面,准备舌战海关官员。只见海关关口闸门紧闭,也不见海关官员的踪影。就这样等了好久不见动静。忽然,那队伍突然开始向前移动,到前面才发现原来大门敞开,请君入境。原来,由于我们的飞机晚点,所有的海关人员已经下岗回去睡觉。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也。


一次到非洲中南部马拉维出差,看见进关手续简单明快, 不免暗暗称奇:不愧是老牌殖民者训练出来的,办事效率颇有欧洲绅士之风。若干天后出关时却赶上一海关官员极为严格,大包小包翻了个遍,又在小黑屋里搜身。搜完后又拿出一张巴掌大的调查表让我填,其中的一条大意是对海关官员的检查是否满意。如满意可径圈“YES”,如不满意则圈“NO”。我巴不得早早出去,当然圈“YES”了事。不料慌忙中不慎错划了“NO”,更糟的是,表上注明如圈“NO”必须要说明理由。正不知如何向这位官员解释,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递给我另一张表, 一边说“没关系,填错了可以重来”一边顺手撕掉了那张对他不大恭敬的表格。


不久后到东非著名的野生动物之乡肯尼亚访问,下了飞机进关、取行李、乘Taxi
进城不到一个小时。在旅店里少憩之后,来到旁边的超级市场买矿泉水。这倒不是因为这里的自来水喝不得,而是该国产的“乞力马扎罗”牌矿泉水真正是甘甜可口天下第一(诸公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正挑选中,突然旁边有人对我大惊小怪地喊:“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呀!”我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位似曾相识的非洲人在对我走来。不过,我实在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这时只见他一边用手比划盖戳的姿式,一边说:“我就是你进关时给你盖印的人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他已沉下脸向我诉苦称他的亲人害病需要帮助,不知我可否意思意思。人生地不熟,我顺手给了他一张票子,买了东西赶紧回到旅店。回想起来,至今我也不明白这故事是真是假。


我与太太、儿子到摩洛哥旅游,我与孩子顺利地过了海关边检,左等又等就是不见太太露面。我捉摸着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可是又无法回到海关那一边去看个究竟。过了好一大会儿,我太太终于面带胜利的喜色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原来,我们从居住国科特迪瓦离境时,那边防警察在我太太的护照上盖上“SORTIE”(“已出境”)的印章。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SORTIE”竟然盖在了摩洛哥王国的入境签证上面。这摩洛哥王国的警察一口咬定入境签证因此失效,要求我太太返回阿比让重新申办签证。我的妈呀,回去重办?!四个小时的飞行距离是能说回去就回去的?虽百般好言相求,那警察就是不松口,似乎这问题涉及到本王国主权问题,不能通融。僵持之下,我太太改变策略,转守为攻,耐心地启发那警察说:“您瞧,这损坏主权的事是他们那边海关警察干的,我和您一样感到气愤。我到这里旅游,说白了纯粹是来给贵国送钱来了。要不,你遣返我回去,我也好跟他们算账......”听着听着,警察先生绷着的脸居然有些放松,手里的入境章也就盖了下来。


海关的故事说不完,也不尽是悲剧。那是圣诞前夕, 我路过南非。记得申请南非签证时,那申请表上问了一大堆问题:你是否曾被拒绝入境?你是否曾被强制递解出境?你是否在任何国家被判过有罪?你是否目前受民事或刑事调查?你是否患有结核或其他传染性疾病?我当然一律诚实地回答“NO”(“否”)。一边填一边想难道世界上还真有哪个入境申请人会填“YES”(“是”)吗?在约翰内斯堡国际机场进关时,那白人官员拿了我的护照左看右看,似乎非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不可。那年头,种族隔离还没有完全解除,不知此君是否要找我这有色人种什么麻烦。只见他抬起头来微笑着对我说:“Happy
Birthday!”原来,这天是我的生日。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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