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四月的一个中午，在Jones avenue语言学校的办公室里，
一位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的中年男校长接待了我。
此前我多少有些沮丧，没想到自己到了加拿大之后英语
这么经不起考验，连个电话都打不明白。从来都外向的
我见了人就紧张，说话就结巴，我没有办法，只好去语
言学校试试看。

男校长的名字我没有弄清楚，他先是开玩笑地抱怨他的
办公室太冷，然后让我填表，弄清我的来意，让我开始
准备接受测试，以便分到合适的班级。我有些紧张，晕
头涨脑的不知道想什么呢。直到录音机里的谈话开始了，
我才集中了精神--这是一段介绍美加社会差别的文章，
语速不快，只有五道题，我很快就做完了，但是心里
没底，不知道对不对。

校长给我批改，结果五题之中错了两个。我自己感觉很
尴尬，这时候又有人进来做测试，校长委婉地征求我的
意见，是不是下次再来？我当时就傻眼了：我坐了五站
地铁又走了若干路大老远过来就是这么个结果吗？这可不行！
在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打击的同时，我硬着头皮问校长，
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做更难些的题？校长很容忍
地思忖片刻，拿出一张有十道题的卷子，这次校长连文章
的大意都没有事先给我讲，就让我开始了，旁边有别的
人跟校长一问一答，我捂紧了耳机，专心听了起来。

这是一篇关于平衡膳食和营养的文章，语速比刚才快了。
囫囵吞枣般地听完文章，也很快做完了题。这次情形
有所好转，只有三四道心里没底，但是没有办法，只能
瞎猜了。我交了卷子后跟校长说希望这回能好一些，
校长又是很容忍的表情，看都没看我。我马上觉得我真
是自找没趣。没想到的是结果却出人意料，校长的脸上
渐渐舒展开来，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告诉我做对了
八道题，真的比上次好多了。我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
信心有了些回升。

我被校长告知到旁边的屋子里去做阅读和写作考试，我
进屋的时候已经有个女孩在里边了，她好象正在紧张地
翻字典，这时候的我已经感觉脑子有点疲惫，想赶紧做
完题就回家。阅读的文章不难，是讲一个久治不好的病
人如何在一位医生的建议下每天吃一个pineapple（菠萝）
把病治好的。文章的内容和刚才听力的文章内容有些交叉，
这倒是跟托福机考的风格有点像。在我做完十道题，又写
完一篇文章之后，那个女孩好象也写完了，于是我们两个
来自中国的准学生一起回到刚才那间办公室，交卷。

校长此时的眉目舒展了很多，我们两个同时坐在他的桌子
对面，他开始批改我们的答案。在阅读题当中，我做对了
七道，而旁边的女孩对了八道。心里暗暗打鼓：这种对比
可太残忍了，好在我们两个不相上下。批改作文的时候，
旁边女孩的长篇大论把我吓了一跳：我写的还不如她的
一半长。校长倒是不紧不慢地修改和提意见，没想到我们
两个的作文分竟然一样。我的优点在于论点比较明确而且
书写得比较清楚和干净，缺点是论证部分没有深入展开；
而旁边女孩的文章逻辑却比较模糊，长篇大论反而没有效果，
再有就是她的书写太乱了。

有了阅读和听力的八分和作文的七分，我就被分到了
八班（最高的班级），校长叫着我的名字，多少比刚才
亲切了，握手道别。

在北京的时候事事顺利，很多情况下我都能找到退路，
从来不需要硬着头皮做什么。而现在是万事从零开始，
一点一滴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好在北美的文化认同这种
争取的精神，我是第一次试图去争取，事后想想也并
不是件多么难的事情。以前是生活在虚饰的浮华里，
现在什么都没有，反而觉得每件事情都是自己踏踏实实
做出来的，有努力就有收获，凡事不轻易放弃。

下午的太阳还算好，在victoria park地铁站下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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