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那个春节,姐姐发现姐夫变得异常,牌局中的动作反复异常。去医院检查后,诊断结果如晴天霹雳——小脑萎缩,早期的老年痴呆症。医生说,没有药物能够治愈,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功能只会慢慢退化,直至回归婴儿般的无助状态。姐姐听到这个消息时,哭得几乎昏厥,仿佛天塌了下来。当时他们的儿子刚刚上中学,未来的路还那么长,而生活的重担却已然沉重无比。
哭过之后,生活还得继续。从那一刻起,姐姐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正如医生所预言的,姐夫开始慢慢地失去握笔的能力,慢慢地不能自己吃饭,甚至上厕所也需要帮助。姐姐毅然决定每个中午回家喂饭,匆匆忙忙又回去上班。晚上回到家,还要照顾孩子和姐夫。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夫的语言功能逐渐消失,视力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开始对姐姐产生强烈的依赖,听不到她的声音就会显得极为不安。
曾几何时,癌症被认为是最可怕的疾病,但现在觉得,老年痴呆症这样的慢性折磨,才是真正让人心碎的病魔。它不是一瞬间的打击,而是慢慢地剥夺病人的尊严,也慢慢地吞噬着照顾者的希望。面对这种无助的局面,姐姐并没有退缩。初期时,她在家里贴满了各种励志的话语,希望姐夫能通过锻炼来延缓病情的进展。然而,由于小脑萎缩的影响,姐夫的动作和反应越来越迟钝,甚至连教练都放弃了对他的指导,宁愿退还学费。
家人们曾商量着分担费用,把姐夫送到养老院。但姐姐不忍心,她宁愿自己扛下所有的负担。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7天24小时不间断地照顾着姐夫,度过了整整8年。最终,姐夫在姐姐的怀中安静地走了。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一种解脱;对于姐姐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失去姐夫之后,姐姐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中。老父亲看在眼里,心疼地对她说:“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久病床前无孝子,作为妻子,你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也对得起孩子的父亲。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过去的8年因为照顾病人,几乎没有休息过,有机会不妨到加拿大妹妹那里走走看看,放松心情,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