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
俄军袭击多座乌克兰城市,泽连斯基谴责"导弹恐怖行为"。
乌克兰强硬表态:如有必要将摧毁俄境内的军事目标。
德国批准出售100辆Pzh-2000给乌克兰。
黎明号的终点,是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早晨七点就靠了岸,三姑娘这一伙倒不急着下去。她们不赶车不赶飞机,在斯德哥尔摩还得住几天。再说,去早了旅馆也进不去,不如先从从容容地把早饭吃了。吃饭的时候,三姑娘去拿了一叠选票,叫大家选各自心目中的“假期英雄”,说白了就是船上工作人员里的“先进工作者”,估计凭这个可以续合同或者发奖金。大家一商量,全部投给魔术师小张,乌克兰小夫妻和给我们打扫房间的菲律宾小伙子。
投完了票,看看快要九点,旅客也都下得差不多了,这伙人拉着行李就上了岸,去买进城的汽车票。汽车票可以买24小时通票,也可以买72小时通票,巴士地铁轮渡都可以用。三姑娘二话不说,来72小时的。票都买了,丫头觉得哪儿错了,问三姑娘:“我们就住两天,旅馆又在老城里,基本不需要坐车,为什么买72小时的?”三姑娘打个愣,这才想明白,来来来,退票,换票,24小时的。于是又嘻嘻哈哈一阵乱,出去坐巴士。
一路上笼罩着这伙人的那块阴影,这时候又悄悄落到了她们身上,巴士坐到半途,“咱们在哪一站下去呢?”三姑娘又去问了司机,稍稍安了心。又坐了几站,司机回头提议,说可以在这一站就下去,边上就是地铁,坐一站到一个听起来像韩国话“江南STYLE”的地方下车,就应该在旅馆的门口。慌慌张张下了巴士,同一张票上了地铁,坐一站果然到了“江南STYLE”,旅馆也果然就在左近。
到底还是来早了,房间还没有准备好。三姑娘就去找管事儿的,商量着先把行李寄存了,下午回来再办手续。管事儿的是个中国小伙子,倒是很爽快,说先给一个房间,可以堆行李。丫头就趁机拉着他,叫他推荐好玩的去处。小伙子说,国王的夏宫很好玩,就是有点远,怕你们会走丢了。丫头问他城里的通票能不能用?他说,能用。三姑娘:“那还怕什么?丢不了!”
小伙子用瑞典文写了指引,哪儿上车哪儿下车到什么地方换什么车,说得很仔细。五个人就吵吵闹闹地上路。小伙子的字写得很漂亮,虽然她们不认得。
坐地铁向西半小时,又换巴士十来分钟,已经到了斯德哥尔摩的郊外。出了闹市,地铁就爬到了地面上。丹尼尔看见沿线整洁的街道和房屋,心里觉得很舒坦。到站下了车,边上是个小小的居民区,马路对面水的那一头,一片巨大的园林,俨然的皇家气象。这里就是瑞典国王的夏宫——卓宁霍姆宫。
卓宁霍姆宫的建筑规模不算太大,最高处不过三层,只有一座宫殿建筑。淡黄色的外墙,两端两个绿色圆顶,正门面对一片水面——斯德哥尔摩地区水面星罗棋布,都通着大海。宫里开放参观的部分不大,拱顶和廊柱上到处都是雕塑,远看过去富丽堂皇。老大凑近去挨个看那些雕塑人物和纹样,发现都是石膏的,和法国凡尔赛宫不同。王宫有一个后花园,规制类似法国凡尔赛宫的后花园,也是长方形设计,布置着草地喷泉和林木。三姑娘她们更喜欢这个后花园,在里头纵横穿梭。今天整个皇家园林里游客不多,主要都挤在园林东北角那个餐馆里。毕竟是吃午饭的时间。
园林的西南角有一座中国宫,单看建筑和结构布置,和中国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里头陈列的许多瓷器屏风,确实都是清代时期从中国来的。或者这就是名字的由来?看看中国宫在整个园林的位置,老大忽然想,不知道这里是否也有过凡尔赛的大小特里亚农宫那样的故事?觉得有些神往。
回到旅馆已是傍晚,看了房间安顿了行李,要紧的事情就是吃晚饭。旅馆在老城区,是斯德哥尔摩的中心,所有重要的景点都举步可及。楼下更是食肆林立,各种风味的都有。众人一起来感谢三姑娘,说这个旅馆的位置实在太好了,三姑娘订旅馆功不可没。三姑娘便觉得有些骄傲。
七点多钟的阳光,从屋顶的缝隙里灌下来,照得四周斑驳陆离。出了旅馆,看着纵横的小巷里满满的露天座位,到处都坐着人。去哪里吃什么,三姑娘也拿不定主意。丹尼尔说,“刚才大堂里碰到个英国姑娘,给我推荐了一个吃野猪的餐厅,据说很有名。”转脸又对老大说:“小姑娘很漂亮。”老大笑着追了一句:“很漂亮?”三姑娘就说,“丹尼尔~~~”,丹尼尔赶紧对老大说:“我知道,她又要说。”
“野猪餐厅”很近,前面拐角就是。进去坐定,拿了菜单,什么也看不明白。饶是三姑娘英语了得,也是一头雾水。于是三姑娘叫了侍者过来,向她询问。侍者说,这是野猪这是牛肉这是驯鹿——养殖的——小火烤四个小时大火一小时......任她怎么解释,大家没有概念。侍者没招儿了,就说:“我按五个人的分量,各种东西都来一点,你们可以都尝尝。”这个办法倒不错。等了许久,菜没有上来,众人饥肠辘辘。不过边上那一大家子美国人来得更早,还在喝凉水,也就没法理会得。
菜最后还是上来了。众人看了一番,除了面包和炸薯条,别的都不能分辨。于是只好各种都尝了尝,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什么里头都有臭奶酪,再就是,咸!丫头吃了些,喝了几杯白水——回家后丫头和女儿说起这顿饭,女儿笑了:臭奶酪和驯鹿,这才是瑞典餐的特色,“你们不懂”。这是后话。——小灯本来就不多吃荤,尝了点也就算了。老大吃得多一点,但还是扛不住那个咸,就使劲地鼓动丹尼尔。丹尼尔倒是不在乎,来者不拒。丹尼尔属骆驼的。
老大忽然感叹起来,这一路上虽然吃的不错,但毕竟没有龙虾和生蚝,算不得尽兴。三姑娘就来了精神,说起她们月初去加东,那个龙虾好吃得啊!特别是在路上那里——路上的小旅馆发展得很大了——给她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大龙虾。丫头也赶紧挤进来,回忆着前几年在路上那里,路上给水池里放了三个大龙虾,还专门嘱咐了,要用海水煮。那个鲜啊!女儿至今不能忘。
思绪飞回了加拿大,三姑娘的心就暖暖的,眼光也就软软的,说起她们在加东,一路上的美丽不输北欧,“小溪从船上游过......”,丹尼尔百忙中嘟囔了一句,打断了三姑娘:“还‘从船上游过’”,三姑娘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我说错了,不像你,‘有鱼的地方就有水’,净是废话。”
吃完后,三姑娘一句话做了总结:“我觉得就是炸薯条味道还算正常。”结账的时候,账单打出来是两千多块,大家眨眨眼。再一想,这是瑞典钱,不贵啊!
出来到了街上,丹尼尔想起,兜里还有张通票,明天上午九点到期。再去哪里看看?便宜还能占一会儿。老大说,去坐船。
斯德哥尔摩的水面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摆渡船。因为水网密布,看着就在眼前的地方,走起来却不近,要绕道过桥。身边正好一家小杂货店,看店的是个华人男孩。丹尼尔进去问了问,说沿着巷子往前走,就是码头。到了码头上,原来有几条不同线路,不知道分别去什么地方。老大说:“管他呢,反正是看风景,大不了坐错了再坐回来,咱们有票呢。”
胡乱上了一条船,去向未知的地方。金红色的阳光下,两岸上的建筑物绚丽多彩,远处大小参差的教堂尖顶,在天际线上任意地刻画着。丹尼尔一直呆在甲板上,记录着眼前的辉煌。不太久的时间,船就到了下一个码头,这里是个大型游乐场。急速翻滚的天车和一个从高空坠下来的大圆盘上,炸响出人们欢乐的尖叫。五个人出了码头,来到一条林荫大道上。左边不远处树顶上高耸着一座堡垒的尖顶,逆着落日的霞光,诡异而且傲慢。丹尼尔要过去拍照,老大要过去弄明白,于是众人就一起过去。沿途是大大小小的博物馆,著名的维京博物馆和瓦萨沉船博物馆都在这里,只是已经过了开放时间。走了不几步,五个人来到那座有着傲慢尖顶的巨大建筑前。建筑物向着夕阳的一面,已经被染成橙红,与背阴一面的灰暗形成巨大的反差。丹尼尔颤抖着,紧紧地抱着照相机,忘却了一切,忘却了树,忘却了草,忘却了路上来往的汽车,忘却了身后的三姑娘......
这座诡异的大厦,就是有名的北欧博物馆,正门口有一幅巨大的广告,“北方巴黎主题展”,估计是一个时尚展览。老大和丫头琢磨着明天可以过来看看,中午旅馆里那个华人小伙子说过,这个博物馆餐厅的午餐非常值得试试。
老大说,“回了吧?”三姑娘说,“回了!”一群人又回到码头。今天的小便宜就先占到这里。回到码头上,老大和丫头先刷了票进去了。小灯一回头,见夕阳正落在城市屋顶的尖尖上,往水中洒下一片郁沉沉的倒影和金晃晃的粼光。三个摄影师蜂拥到水边,隔着栏杆照天照水照你照我,全然不顾船就要开了。老大着急,远远地喊她们,她们似乎听不见。老大灵机一动,叫边上的保安过去喊。保安喊了一句什么,她们三人就急急回来,说“保安不让拍。”老大说:“是我叫保安去喊你们。”
海风中,三姑娘她们回到旅馆。阳光收起以后的海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凛凛然。睡到半夜,丫头就有点咳嗽,好像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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