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98年,被公司派去新疆收尾款,目的地是乌鲁木齐和阿克苏。
初到新疆,第一感觉就是新疆人民特别的热情,乌鲁木齐甲方请的第1顿饭就把我给震晕了,好像总共就5-6个人吧,上了十几二十道菜一箱白酒,大盘鸡大盘鸭大盘肉大盘鱼的,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夸张的新疆大盘菜,那种大盘不是我一个南方人概念里的大,估计一桌人能搞完两三盘菜就不错了,可人家就是习惯这么夸张的浪费来表达他们的热情,没办法。我喝酒不行,他们劝几杯后一看我真的不行也就放过了,他们自己几个恁是把一箱酒喝得差不多了才散场,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晚上。
当时对乌鲁木齐城市的印象就是特别的干净特别的新。柏油马路油亮油亮的还宽敞,好像也没什么车,也许甲方安排我住的地方偏。只记得天空又高又蓝,空气清新之极。时差原因,乌鲁木齐天黑得晚,我记得在大街上晃悠都没人,看到一维族大爷在没人的街边拎个筐卖自家种的葡萄,记不清具体价钱了,反正是贼便宜,最后10块钱把大爷的整筐葡萄全买了下来,吃了好几天,新疆葡萄真的特别甜,含糖量高吧。
在乌鲁木齐待了几天,一个人便出发去阿克苏,当时让甲方帮我定的票,有几个选择,一是坐那种很吵的苏联小小飞机,一是坐长途卧铺客车,我选了大巴。
乌鲁木齐的长途客车站跟其他城市没啥区别,都是闹哄哄人挤人的。买了好几瓶矿泉水上车,第一次来新疆没有安全意识,占了个车尾的位置躺下。
大巴好像要开半天一夜的,白天出发,到库尔勒的时候吃晚饭上厕所。大巴一出乌鲁木齐进入郊区,就被截停了,上来几个执枪军装士兵,抽查证件,其实只查维族男人的,一看是汉人或者女人就不查了。这是我来新疆这些天第一次感到紧张,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我是汉簇TA们是维族,我们是不同的。
库尔勒的印象好像是个小镇,也许我们的车没进城,晚饭没印象了,只记得几毛钱在路边摊买了个西瓜,清甜清甜的。
从库尔勒到阿克苏的路很难走,一路都是戈壁滩,好像没有清晰概念里的路,大巴在戈壁滩里沿着电线杆的指引盲开的感觉,一路灰尘仆仆的,车尾根本没法开窗,窗外无边无际的戈壁滩,没有尽头,无聊之极,颠簸之极,只能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哇,夜凉如水,月明如洗,从没见过那么通透的夜色,也从没见过那么清亮的月光。白天乏味无聊的戈壁瞬间柔美如画,在蓝茵茵的月光洗涤下宛若一片静谧安详的海。我第一次体会到古人的心境: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我好像就这么一直看着,贪婪的看着,当时清楚也许一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良辰美景机缘了。
到阿克苏的时候已是早上,一路颠簸疲倦,醒一会睡一会的。从库尔勒到阿克苏的途中又有2次执枪军人截停检查,还是只查维族男人。
阿克苏是那种沙漠绿洲小镇的感觉,没什么现代建筑,只记得很多那种灰蒙蒙的方盒子土房。本来想去周边景点玩一下的,最后被甲方以安全理由严辞拒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南疆,第一次体会民族矛盾的厉害。
回去全程坐的火车,因为在新疆买了两把维族手工刀,一长一短的,不让上飞机,后来也不知所踪了。还记得买了一箱马奶子带回去,被同事一抢而空,自己也没吃着。
后来就再也无缘去新疆了。